风一般的老流氓

【郭李衍生】【罗飞×阿岳】所以今天吃什么(下)

    大概是舍不得罗教授人设,所以到底写的还是衍生两个人的性格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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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之后罗飞就成了店里的常客。


    最开始他来的时候还是会拉一两个组员一起,美名其曰换个环境讨论案情视野开阔;再到后来就一个人来的多了,一杯酸奶坐一下午,如果店里不忙就拉阿岳一起坐下,有时候是梳理案件脉络、有时候就只是漫无目地闲聊些什么。


    也理所当然成了店里所有新品的第一批食客。


    “尝尝这个。”

   

       未腌制的安格斯厚切小排,黄油揉了胡椒、海盐、蒜末、香草切片化开,条纹锅煎后再烤,底下铁盘用松茸锁边勾了,最后是两片彩椒半个青柠缀上提色。


       并没有马上就动刀叉,罗飞拢着手在沙发上坐着,以往像是能洞察一切的双眼盯着刚端上来的铁盘,像是能把牛排盯出花来。


       “这个……很贵吧?”


       末了摸摸鼻子,憋出这么句话来。


       阿岳赶忙双手一摆,像是生怕他拿出怀里的塑料袋、抖出为数不多的几个钢镚儿来,


       “试做的新品,你先尝,就当是口味调研,”


       说完又惦记罗飞九曲回肠中迂直的那份执拗,补了句,


       “要不我把牛排切开,一起吃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长劲的手掌握着餐具在牛排上走刃,细致熟练的样子像是用手术刀划开病人颞叶上最细韧的那根神经,仅仅是这么看着、就莫名已经觉得餍足。


       罗飞不动声色抿着嘴欣赏,看着阿岳切完肉之后把叉子让给自己、然后用刀尖拈了一块儿往嘴里送。


       “好吃么?”


       咀嚼的嘴角依旧耐不住向上扬着,


       “自己尝尝?”


       把那人动作模样哺入口中便觉得八分饱,罗教授抱着怀摸了嘴角,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在跟着笑。


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

 

    其实味道、衣着、用度,都不是罗飞在意的方面。


    五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在衣柜里并排挂着,他抱着粗线针织的袋子装了时不时过期的酸奶,在整个城市踩着一个法外人的影子兜兜转转,似乎除了最终的结局、连每次交锋的输赢都不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他本质是个话唠,又太固守于内心的深浅巨细、方寸毫厘都不愿让的,却又太难把这些剥茧抽丝、往他人面前袒露哪怕是一寸一分来。


    最开始的时候总是幸运的,他有孟芸、有袁志邦;再后来他宁愿内心再分裂个本我出来和自己唠嗑,也不愿意把谁放进去溜上一圈。

    

    而阿岳像是个柔软的彩色滤镜、带着茶点滋味的生活气息,偶然就罩在了他条理分明、又色厉内荏的线性生活上。

 



    一次的案件涉及人为医疗事故,组里小法医因为探望又被师母打成重伤的师父告了假,罗飞临时叫阿岳过来应急,案子结束之后就拉着剩下那位女组员一头扎进商场。


    “……罗教授还有钱逛街购物?”


    “咳,给人买礼物,就你知道的,之前帮咱们的那个咖啡厅老板阿岳,下次去他店里吃饭时候给他。穆老师您品味好,想让您帮我参谋参谋。”


    心理学博士铁石心肠一脚踢翻夸奖,绝不放过任何职业病发作的机会,


    “明明是件很正常的事,那么如果一个人不是外向型孤独症患者、却又支支吾吾强行多话,罗教授您知不知道原因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罗飞抿嘴、甩开围巾趿拉着布鞋往前走,一脸的闭目塞听耳不忍闻,奈何被大长腿高跟鞋哒哒哒几下追上,拎着鸵鸟耳朵誓要把人拎出沙坑,


    “因为他想让话尽可能完满,这样别人就不会循着缺陷往里深问,也就不会揪出他心里那点不足为外人道、甚至连自己也不想触及的想法来。”


    完全不给罗飞掰持辩解的机会,她一甩头发话锋一转,


    “这次这个忙是岳老板帮整个专案组的,于情于理也不能算在罗教授你一个人身上,东西不能买太寒碜,多少钱算我的一半。”


    本来以为钱紧如罗飞会表面假意推脱、内心欣然接受,哪知道他低半晌头没言语、脸颊看来隐隐有咬牙的痕迹。


    “……罗教授?”


    “不了,这次,我还是想自己来。”

 



    可是这个礼物,并没有给罗飞立马送出去的机会。

 



    

    已经很晚了,晚到夜场已散、阿岳已经给店门落了锁、阖上百叶窗,却又为了某个不打招呼突然到访的全部重新打开。


    那天晚上月亮很好,罗飞在沙发上阖上眼、一动不动团成风干的泥塑,迎着落地窗外漫天掩地的月光,浸泡在一片透着死气的皎皎清明中。


    “估计你没胃口,稍微垫点这个暖暖胃吧。”


    全脂牛乳打入两个蛋清,用文火慢炖出的双皮奶,底部铺了燕麦,红豆淹了奶皮,简单质朴的样子和浮雕蕾丝碗有些格格不入。


    “我以为,你这里是只做西餐的。”


    半晌才听罗飞低着嗓子的这么一句,阿岳在旁坐着听他还有力气挤出一两句闲碎话,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
 



    有关Darker的大多是恶性刑事案件,省台总是会轮番播报有关新闻,认识罗飞之后阿岳也有意无意会多关注些,所以也就自然知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
    杀人的那个人他认识,是罗飞他们专案组的组长,办事刻板认真,饭都是在单位食堂吃的,好容易被拖着来次店里也只点了白水、连柠檬片都没加过。


    组员们总嫌弃他婆妈叫他大爷,但提起他的时候却又是温柔的。

    

    阿岳觉得,虽然罗飞嘴上从没认过,但他大概已经把这个护短的组长、连同整个专案组的人一起,一同挤进了“朋友”这个并不宽裕的小框框里。


    天赋异禀、又有着豁出一切的执念,罗飞可以说是个极其冷静而具有韧性的人,所以即使带着制度的镣铐、也能成为对于darker而言、阴魂不散的那条鲶鱼。


    但这并掩饰不了他内里的幼稚与空乏。


    就像只敲不碎的蚌,咬紧了什么便不会松开,没什么能够干扰、改变他,任何苦难挫折如砂砾,只会让他变的更珍贵。


    哪怕里面快被磨空了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虽说同样曾经起落跌宕过,可阿岳到底是要明朗些的,所以揣着为数不多的同理心在罗飞身边坐着,好半天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,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。


       接着就见那泥塑稍往这边侧了,坍塌一样裹了他满身。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罗飞?”

 

       脸埋在人颈肩里,吐出的声音有些发闷,


       “给我抱会儿就行。”

 

      即使隔着围巾和T恤,罗飞下巴上新生胡茬的触感依旧清晰,硌得阿岳从肩膀到心底一阵阵的痛痒,惹得他耐不住从下伸出手去、抚上那人脊背轻拍了几下。


       至此,两人算是达成了一个完整的相拥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犯罪学教授将语言视作刀斧枪械,所以口头的安慰大概起不到什么正面作用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对于罗飞来说,比起强行说出的同理心,一个带有真实温度的拥抱或许更有用些。


      “谢谢你,我感觉好多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他缓缓收紧了拢在阿岳腰上的小臂,好半天从喉口呛出这么句话来,随即紧绷的身体稍放松些,稍蜷的短发在颈窝处慢慢地蹭。


       “认识这么久,回回都是我麻烦你,本来买了礼物打算请你吃顿饭的,最近几天又给忙耽误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伸出手在那人后颈抚了抚,像在安慰一只粘人的猫,


       “能腾出钱来买礼物,是发奖金了还是怎么的?”


       一句话往痛处戳了,倒也让气氛缓和了不少,罗飞赖在阿岳肩头叹着气,鼻息流过一字领边往里滑着,惹得他皮肤有些发痒。


       “非但没有、还扣了八百,最近专案组可能还要重组,上个月工资压着,房租都快交不起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中间像是想起了什么,欲盖弥彰地顿了顿,


       “咳,你这儿里屋不是还有一间空着的么,要不先、友情价租给我?”


       手在那人后脑不轻不重拍了,无奈笑着推他,


       “礼物还不知道真的假的呢,就想先套个住处?”


       圈着腰不让人走,罗教授发挥职业优势避重就轻、口头安抚着,


       “真的肯定是真的,是条背带,明儿我就带给你。”


       阿岳愣了下,也就忘记接着挣开,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为什么是背带?”


       “平时在店里看你穿围裙习惯了,出门肩膀上不勒两条带子看着别扭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平时要想聚一聚,来店里不就行了,还能顺带尝尝新品。”


       重新把下巴在人颈窝里埋了,罗飞沉着嗓子,低哑的声线丝丝缕缕浸着甜,


      “可偶尔还是想在外面走走看看,去哪儿无所谓,跟你一起就行。”


       阿岳彻底怔了,回神那会儿罗飞已经松了手,拉开些距离静静瞧他,褐色的眼睛透彻地发亮、却又深沉地看不见底


       “你这是,在约我?”


       好半天才又摸回自己的声音,可一簇心尖兀得抖着往胸腔上撞,吐出的字也快碎地没了形,


       “你觉得呢。”


       偏偏那人半吐半露却又不依不饶,这么不痛不痒地吊着胃口,只是说完之后总归还是绷不住、脸上缓缓漫开些笑,闷了有段日子的小虎牙终于重见天日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然后罗飞稍向前凑了凑,缓缓向他偷了个浅吻。

       并没有遭到拒绝。


·end·


    房租什么的大概就是肉偿了(×)

    感觉要是有几个案子,能让阿岳做出八大菜系怀石料理法式套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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